盡管農村電商當前困難重重,但是各方仍在不斷努力。政府方面,今年的中央1號文件首次直接將農村電商作為一個條目單獨陳列進行部署,這在歷年的1號文件中是沒出現過的。
為推動農村電商的發展,商務部自2014年起開始實施電子商務進農村的試點項目。三年來,全國有近500個縣被列入試點縣,試點縣可獲得國家財政2000萬元的資金支持。在這些試點縣中,中西部、革命老區和國家級貧困縣的占比明顯提高,體現了國家希望通過電商進農村,強力扶持當地農村經濟社會發展、助力扶貧攻堅的政策意圖。
農村更缺電商發展的高端人才
商務部花將近100億元的巨款是為了幫助這些試點縣切實提高農村電商的發展水平,但資金到位后,政府并沒把重點轉到如何挖掘和培育農村電商的一些具體工作上,卻只對他們比較擅長的產業園建設感興趣。產業園建好了,才發現能進園區參與O2O經營活動的本地企業少得可憐,更別提直接把一些在種養殖業上小有成就的農民吸引到園區里進行自我提升了。
對于農民來說,特別是一些邊沿地區的農民,從只顧埋頭生產到后來參與到農產品的經營,這已經是商品農業發展史上的一大進步了。長期以來,農民習慣于把自己種植和養殖成果在田間地頭交易,或者直接拉到集市上進行交易,如果有一天有人告訴他,你的這些產品坐在屋子里通過敲擊鍵盤也可以賣出去,農民一定會把這當成天方夜譚。
所以如何在進入產業園前向農民講好線上交易的故事至關重要,比如從農民比較感興趣的移動互聯網入手,再過渡到基本的電腦操作培訓,再嘗試網購,然后指導他們在網上銷售自己的產品。等到這些線上程序基本學會后,產業園的開發者們就要開始對經營戶的線下生產和加工環節進行規范和整合,以達到符合網商成長所需的各種要求。
這整個的過程,作為園區的開發者來說,必須有充分的認識,并有自己的系統和人才儲備。如果光會建園區,就沒必要搞電商產業園,干脆直接開發商業地產就是。
實際上這跟建市場是一個道理。如果一個集貿市場建成了,但是沒人愿意去市場里設攤,或者設了攤卻不知道該怎么做生意。這種情況下,最好的方法就是引進能做生意的外地人進行示范,比如改革開放初期,無論是沿海還是中西部地區,全國都非常歡迎溫州商人進駐,這是因為溫州人不但會做生意,而且還有豐富的商品資源,一般只要溫州人進入,這個市場就活了。
如果政府相關部門不具備產業園的專業輔導能力,一種方法是相關管理人員加強學習,更多地掌握農村電商發展所需要的專業知識,然后再去指導愿意“觸電”的農民。另一種方法是政府把電商產業園這個臺搭好后,用類似市場開發中引進溫州商人的那種模式,引進在農村電商開發中積累了一定經驗的平臺企業放手輔導農村電商的成長。
如此一來,既能夠借勢政府的政策,又擁有自己的系統服務能力,同時還擁有一定的平臺資源。由這樣的運營商主導農村電商產業園,甚至主導某個區域內農村電商產業的發展,才能真正調動農民利用互聯網發展農業生產和經營的積極性,才能真正對農業發展帶來革命性的飛躍。
現實中,這樣的企業已經在發揮作用了。
近年來,電商在城市里的競爭已經到了白熱化的程度,這迫使他們在農村去尋求新的突破,以阿里、京東、蘇寧等為代表的電商巨頭加速渠道下沉。2014年10月,阿里啟動了“千縣萬村”農村戰略,計劃在3—5年內投入100億元,建立1000個縣級服務中心和10萬個村級服務站,直接覆蓋全國 1/3 的縣和1/6 的村。現在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大半,阿里的這個計劃似乎在推進過程中遇到了一些困難,至于沒能順利推進的原因,現在還不清楚,但至少與農村電商的大環境沒有根本變化有關。
京東則堅持推進以自營的“縣級服務中心”和加盟的“京東幫服務店”為戰略核心的農村電商模式。目前京東在湖南等省的農村電商計劃已經有了較大的突破,但要在全國進行布局,仍然受制于企業自身規模和實力。相比較于上述兩家電商大佬,蘇寧在農村的發展比較接地氣,自2013年拓展農村市場以來,蘇寧已在全國各地開設了超過1000家的蘇寧易購服務站,培養了數以萬計的農村聯絡員;同時,蘇寧還計劃在2020年前建立1萬家服務站,覆蓋全國1/4以上的鄉鎮,并賦予其代客下單、配送、售后服務、批發銷售等服務功能,力圖打通農村電商發展的壁壘。
此外,制造企業中的翹楚海爾也在金融創新上對農村電商進行精準服務。憑借其在家電制造業內深耕多年的品牌信譽與人脈資源,“海爾快捷通”成為了服務農村和農戶的金融利器,成為農民擴大經營規模的好幫手。目前,“海爾快捷通”根據平臺上的交易數據,為在電商發展上取得突破的農戶提供貸款,解決了網上經營農產品的農戶融資難的問題。
當前,農村電商發展最大的痛點是政府做政府的,電商做電商的,各方的優勢和劣勢都很明顯,缺乏有效的整合。如果這種局面沒法改變,農民增收、農業發展、農村轉型都會受到掣肘,城鄉之間的差距只會越拉越大。在這樣的現實面前,迫切需要有實力有創新能力的電商平臺企業在政府和行業組織的配合下,認真地積極地探索農村電商發展的各種路徑和模式。